这几天,身边的“小阳人”在逐渐增加。
据我观察,00后的新生代似乎对这个病毒爱搭不理,真正紧张的,恰是80后这辈人,因为怕病毒感染了年龄还不大的孩子。
今天,在某群里看到某位老兄分享的一组数据,据说我们这边疫情感染的高峰期还要到下个月才能来临,这也就意味着“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还要持续个把月。
迄今为止,我的状态还行,虽然许久不做核酸,已经无法判断自己到底有没有“阳”过,但至少我还没有表现出对应的那些症状,尤其是在我很明确自己曾经和几个已经感染的人员近距离接触过的前提之下。
患病是一种人生经历,有时候你在生病过程中,会想到很多很多。
自幼,我的身体其实并不好。幼年时候,医院看病。
读小学的时候,某年我们当地流行起了腮腺炎,主要是在孩童之间传染。
那时候,我们当地治疗腮腺炎有个土方子,就是用捣碎的仙人掌、和着鸡蛋清弄成糊状后,贴到脸上。
因为得腮腺炎后,脸本就会肿起老高,再敷上那些,的确是看起来无法见人——至少初得此病的我是这么认为。
于是乎,周围的孩子,但凡看到他脸上敷着这玩意的,大家就都知道他感染了腮腺炎,会不自觉地躲避他们。
不过,死要面子的我,怕在同学中间出丑,硬是不让家里人给往脸上敷这个土方子,坚持靠服用去火药治病。起初,我先是服用板蓝根冲剂和三黄片,服了几天之后不见效。家里人又买来了中药板蓝根,直接煎服。于是,板蓝根的怪味再加三黄片中夹杂的牛黄的刺鼻味道,深深地伤害了我的味蕾。每次喝完药之后,总是会因为受不了那股味道而反胃、呕吐起来。
为了治疗我呕吐这个现象,村里小诊所的医生又给开了某“霉素”,孰料,这种霉素对我的肠胃刺激更严重,呕吐继续加剧了。最多的时候,一天要呕吐五六次,相当于一整天没进食。
再后来,腮腺炎的症状慢慢消失了——其实这种病就算完全不用药治疗,它也会自动痊愈。而我却因为接连服药、呕吐,把肠胃伤了,严重到不能正常吃饭了。
一个身体原本就不怎么好的孩子,连续几天都是吃什么吐什么的情况下,自然是无法承受的。
于是,我彻底病倒了,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后来换了个医生给治疗,这个医生看我这情况,说服药的话效果慢,得输液,具体输的是什么我不太清楚了,八成是消炎药再加一些营养液之类的,防止我因为长时间没有正常吃饭虚脱。并且又给开了一堆温胃、养胃的冲剂颗粒。
在接连输了几天液后,医生看我恢复得还可以,这才和家里人说,可以适当地让我吃些东西,但是提到三类食物不能吃:生、冷、硬。
至于荤腥油腻的食物,更是想都不要想。
这期间,我依旧不能下床。爸妈便轮流在家照看我。
至于在吃饭方面,则是严格遵照医生的嘱托,只能喝一点口味比较清淡的蔬菜粥,或者给我蒸个鸡蛋,滴上几滴香油。
因为每餐吃得很少,所以吃过饭后,我不再呕吐了,这说明肠胃的消化功能在逐渐恢复。
这种用餐的限制,使得我对各种饭食充满了极度的渴望,甚至在内心中暗下决心,今后无论得什么病,坚决不能得胃病。
期间有一次,妈妈帮我换贴身衣服的时候,才发现我已经瘦成皮包骨头了,肋骨一根根清晰可见,忍不住在一旁暗自掉眼泪。
在家养病期间,每天除了对着电视之外,大多数时间我都是非常无聊。
当时我们地方电视台播出的是一部川剧《山城棒棒军》,接连被我看了好多集,从此我对四川方言熟悉了起来。
除此之外,大多数时间我都要一个人面对寂静的房间,尤其那还是在冬天,在傍晚昏暗即将来临那一刻,心中的那股沉闷总是挥之不去。
某次下午,爸爸在家照料我,还从当天的日报上找了几篇散文给我读。
那几篇散文给我印象非常深刻,我觉得我到今天非常喜欢写文章,可能也和这些有关。
除了这些之外,也还有一些温馨的时刻上演着。
当时和我关系比较要好的同学,先后到家里看望我,其中还有三个女同学拎着几个苹果,颇让我感觉意外。
还有一次,班里学习最好的班长和几个同学也来到家里,帮我把最近落下的一些课程给我大致讲了一下,一直讲到夜色渐浓才回。
这温馨的一幕幕,让我蓦然感觉,课本教材里经常讲的某同学病了,其他同学去看望他、帮他补课的情景,原来是真的。
这种情谊,真的是天底下最纯正、最无私的。
大约在家里养病一个多星期后,我的身体基本上康复了,已经可以正常下地活动了。
这个时候,已经进入了腊月,到处都是天寒地冻。
早上,我穿着厚厚的棉衣,背上许久没有触摸过的书包,走出门后,妈妈站在门口看着我走了老远。
到学校后,要好的几个同学纷纷过来询问我的病情、恢复的情况。
一个同学还掏出几粒巧克力豆给我,却险些再次让我反胃呕吐出来,因为那几颗巧克力豆居然是黄色的,可以说和三黄片长得一模一样。